宁时在她耳边低声笑了笑,鼻尖轻轻擦过她的鬓角,泪意未干的眸子染着微颤的痴意。
“时雍”
“和上官大人聊得不好么?怎么出来了。”
拈酸吃醋的话说出口时,似乎她也觉得自己稍嫌小气了一些,住了口。
只是微微仰头,看着眼前人美若天人的姿容仪态,出了神。
只是看了一会儿目光却不由得直直地落在她浅色的薄唇上。
宁时全无血色的脸色渐渐浮上一丝可疑的潮红——
谢禛的疏离的凤眸只是静静地看着她,沉吟片刻了便道:“久坐不耐,出来看看。”
她说谎了。
大抵是听见这里的动静了罢
明明是身弱体寒的谢大人,春秋之时也要盖着薄毯,怎么就出来了呢?
明明从前轻描淡写地拉开了距离,如今自己如此狼狈的时候,她竟来了。
是可怜自己吗?
宁时只觉得喉间心上一片苦涩,回过神时,已经轻轻拽着谢禛的身子,拉近了自己。
可苦的是,一切都是虚假的幻觉和痛苦。
可喜的是,唯有谢禛的气息和体温是真实的。
她只是低下头,极轻极轻地,吻在她眉心,然后轻轻地引了句:
“我如念咒,似说法,怎虔诚不降得天人下?”
谢禛怔了一下,竟没推开她,只微微抿了唇,睫毛颤着,扑闪扑闪的。
“是不肯轻行踏。”她自顾自地把下半句给了出来。
宁时得寸进尺一般,轻笑一声,顺着额头一路往下,在她睫羽的余颤中,落吻于她挺翘的鼻梁、面颊、唇角——
最终,抵住那一瓣温凉的唇瓣。
谢禛有些失神,轻轻“唔”了一声,却在她指腹探来,扶住她脸颊的瞬间,整个人像是被拢在雪幕中,动弹不得。
那是个极缠绵的吻。
宁时的技法并不生涩,甚至可以说得上熟练,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,又有种几乎要把人吻哭的耐心与情绪。
若要说的话,谢大人的唇瓣意外的柔软,带着些才饮过清茶的味道,隐隐泛着些甘甜的滋味。
谢禛整个人怔在她怀抱中,显然从未经历过此等亲近之事,双手也不知往哪放,只能死死地攥住身下狐裘一角。
她本该在宁时吻上来的瞬间就冷然拂袖,或是一句“成何体统”将人推开——可她没有。
她只是微微睁大了那双清冷的凤眸,耳尖泛红,呼吸轻乱,任由宁时近乎贪婪地攫取她的温度。
这个吻该当如何?
本就喝了烈酒,她只觉得对方的口内像是藏了晨雾与蜜意的深林。
她不必真的在想什么,只需要一遍遍地贴近又抽离对方的唇,轻轻摩擦,又几度轻啮就好了。
这个吻法攫取太多,太过轻车熟路。
而谢禛——
那素来清冷的凤眸也泛起了层层涟漪,红晕自耳根一路蔓延至颈侧,脸颊也像煮开的雪,染了红霞。
意外的吻,更意外的是谢禛并不想推开她,只是这样微妙地纵容着。
宁时察觉到了这份微妙的放纵,笑意更大,抬手扶住对方后颈,加深了这个吻。
终于,谢禛气息不稳,轻轻喘着,抬手抵住宁时的肩膀,却因一时无力没能推开,只低声道:
“你”
“我?”宁时含着她残留的气息,目光空洞,嗓音喑哑,笑意却一点点从嘴角泛出来,低低地、近乎呢喃:
“我在吻你啊,谢时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