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二,官银号即日起推出“茶引期货”,凡欲购买明春新茶之商人,可预缴三成货款,即可锁定当前议定的茶叶价格,无论明年茶叶市价如何波动,皆以此价为准!
消息一出,整个京城都沸腾了!
盐引抵税?
这意味着什么?
意味着那些囤积盐引的大盐商,手里的票据瞬间变得更加值钱!
而“茶引期货”,更是闻所未闻的新鲜事!
预缴三成就能锁定价格?
这简直是给所有茶商吃了一颗定心丸!
江南士族彻底慌了神。
他们费尽心机囤积起来,准备用来对抗朝廷的巨额现银,在可以预支未来的“期货”面前,仿佛一下子失去了原有的威力。
钱庄里堆积如山的银子,如果不能流通,不能产生比期货更高的回报,那和一堆废铜烂铁有何区别?
更让他们吐血的是,周元庭紧接着又下了一道旨意:各地官银号,允许小商户、小作坊主,甚至普通农户,用粮食、布匹、棉纱等实物,按市价折算,存入官银号,换取可以流通、可以缴税的“官票”!
这一招,彻底斩断了钱庄对银钱流通的绝对控制!
以往,只有手握大量现银的钱庄和大地主,才能决定借贷与否,决定利率高低。
如今,普通百姓手里的粮食布匹,也能变成“钱”,直接参与到朝廷主导的经济循环中来!
那些曾经被钱庄拒之门外的小商小贩,脸上露出了笑容。
扬州官盐场内,气氛已然不同。
那位前几日还带头闹事的扬州盐商首领,此刻正五体投地跪在周元庭面前,身上的锦袍早已被冷汗浸透。
他面前摆着一个算盘,旁边散落着几张写满数字的草纸,那是周元庭刚才亲手演算的——关于盐引兑换、预售以及利润分成的账目。
那算盘珠子噼啪作响的声音,仿佛敲击在每一个江南大商人的心坎上。
他们引以为傲的经商算计,在皇帝这简单粗暴却又直指核心的“玩法”面前,显得如此幼稚可笑。
“陛…陛下圣明…陛下此举,比…比我们这些做了几辈子生意的商人,更懂‘低买高卖’,更懂这钱生钱的道理啊!”
盐商首领的声音都在发颤。
周元庭却看也没看那算盘,轻轻一挥手,将那几张写满惊人利润的草纸拂开:“朕不要你们的那点利润。”
他的目光越过眼前跪着的商人:“朕要的,是货畅其流,商路通达!朕要的,是国库充盈,百姓富足!只要商路通,百姓足,这大周,才能真正强盛起来!”
裴陵面色凝重地禀报:“陛下,密探回报,有江南士族暗中派人接触了鞑靼商人,言语间,似乎意图阻断我们与草原的战马交易…”
经济上的反抗不成,就开始勾结外敌,动摇国之根本了么?
好,很好!
京城,大周官银号开张的第一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