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屑,“陈奇昌以为安插一个赵奎,献上一座白羊口,就能让鞑靼人长驱直入,动摇朕的江山?天真!”
他豁然转身,目光锐利地落在裴陵身上,掷地有声地下令:“裴陵听令!”
“末将在!”
裴陵挺直身躯,甲胄铿锵作响。
周元庭抓起御案上的朱砂笔,在舆图上飞快地画了一条迂回的线路,直插白羊口侧后方。
“朕命你即刻点齐京营最精锐的五万将士,携三日轻便干粮,星夜出征!不走居庸关,从飞狐陉绕道,穿插至敌后,给朕死死钉住白羊口南下的通道,断了这三万鞑靼骑兵的粮道和退路!”
兵部尚书王德海闻言大惊,连忙出列:“陛下,飞狐陉山路崎岖,大军行进艰难,且绕道敌后风险太大!万一鞑靼主力……”
“不必多言!”
周元庭挥手打断他,语气斩钉截铁,“朕要的,就是快!就是要出其不意!等他们发现粮道被断,军心必乱!届时,便是瓮中捉鳖!”
他顿了顿,补充了一句,声音冷得像冰:“到了白羊口,若是遇到那个‘开城纳降’的赵奎……”
他的目光扫过裴陵,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意,“不必留活口。”
“遵旨!”
裴陵毫不犹豫地领命,眼中闪过一丝厉色。
殿中几位老臣听得心惊肉跳,面面相觑,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骇然。
陛下这道命令,不仅是要打仗,更是要杀人立威!
连审问的程序都省了,直接就地格杀!
这手段,何其狠厉!
唯有角落里一直沉默不语的萧淑妃(假设她因之前的事件被召见或留下),眼中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赞许——陛下果然早就对赵奎有所防备,将他调往北疆,恐怕从一开始,就是为了引蛇出洞,如今正好借鞑靼人的手,连这颗内奸棋子一并拔除!
裴陵领命,正要转身离去。
就在此时,又一名探马嘶吼着冲到殿外:“报——!陛下!北疆最新军情!”
所有人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。
探马冲入殿内,单膝跪地,声音急促:“启禀陛下!鞑靼主力大军已过长城!约有……约有十万之众!其先锋部队,距离宣府镇,已不足百里!”
轰!
这个消息比白羊口失守更具爆炸性!
三万只是先锋诱饵,后面竟然还跟着十万主力大军!
鞑靼这次是倾巢而出了?
殿内刚刚稍稍平复的气氛瞬间再度紧张到了极点,几位老臣几乎要瘫软在地。
宣府若失,京师门户洞开,后果不堪设想!
“陛下!速调各地兵马勤王啊!”
“陛下!遵守!必须立刻下旨,令宣府镇死守!”
就在众人惊慌失措,纷纷进言之时,周元庭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,他负手走到御案前,目光掠过那些堆积如山的奏折,最终停留在了一份特殊的卷宗上。
他缓缓将其抽出,摊开在御案上。
那并非军报,也非政令,而是一份绘制精细的……
西域商路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