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许这人间万劫,总有些值得守护的灯火。就像此刻皇城的暮色里,有人执剑斩妖,有人携酒归来,还有人,正把糖画举得老高,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儿。
风波乍起
鎏金匾额在暮色中泛着温润的光,"福满楼"的幌子被晚风吹得猎猎作响。易凡搂着绵绵跃上云舟的刹那,身后传来士兵们参差不齐的怒吼:"站住!竟敢冒充国舅府的人!"绵绵吐了吐舌头,指尖戳了戳易凡腰间:"糟糕,那玉牌是去年在琉璃厂买的赝品"
"惹祸精。"易凡屈指弹了弹她额头,指尖掐诀间云舟已化作流光。下方士兵们举着刀枪乱作一团,月光掠过他们仰头惊呼的脸,将"仙人驾云"的惊叹声甩在身后。九王爷萧承煜扶着心怡公主站在街角,望着天际那道银芒,袖中手指不自觉攥紧了腰间玉佩。
"好哥哥别生气嘛"绵绵晃着易凡的手臂,间银铃碎成一片星光,"就当是给枯燥的修仙路添点乐子嘛!"她凑近时,易凡闻到她间残留的胭脂香,混合着烤鸭的油香,竟比山茶花还清新些。
"再胡闹就把你丢下去喂狼。"易凡板着脸,却在看到她撅起的小嘴时,无奈地叹了口气。云舟在夜空中划出半道银弧,忽然猛地一顿——绵绵惊呼着抓住他手腕,鼻尖几乎碰到他下巴:"坏了!菜还在酒楼里!灵儿姐姐要饿肚子了!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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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真是败给你了。"易凡弹了个响指,腰间斩龙剑"嗡"地出鞘。他按住绵绵肩膀,将她稳稳按在云舟座椅上:"乖乖待着,敢乱跑就把你丢去给婉凝当药童。"少女忙不迭点头,眼睛却亮晶晶地盯着他御剑而去的背影。
福满楼内,伙计正对着那桌未动的珍馐愁,忽见长衣少年踏剑而来,衣摆上还沾着夜露。"您、您是"伙计话音未落,易凡已拎起墙角的雕花食盒,指尖扫过盒盖时布下一层保温符:"下次再敢多嘴,就把你丢去喂妖。"
当他拎着食盒回到云舟,绵绵正抱着膝盖数星星。"没被打吧?"她伸手戳了戳食盒上的金丝牡丹,忽然"呀"了一声——盒角沾着块碎屑,正是方才她咬了一口的糖糕。
"他们敢?"易凡将食盒塞进她怀里,忽然瞥见她间歪掉的玉簪。夜风卷着她的丝掠过他掌心,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替她扶正,指腹触到她耳尖的温度,竟比烛火还烫些。
云舟重新启程时,皇城的灯火已缩成一片流萤。绵绵抱着食盒打瞌睡,头一点一点地往易凡肩上靠。他望着她眉心的朱砂痣,忽然想起今日在绸缎庄,她坚持要给他买那匹月白绫罗时的模样——说什么"仙人也要穿得体面",却在他拒绝后,偷偷买了十斤粗棉布。
"其实那玉牌是真的。"绵绵忽然开口,声音带着困意的含糊,"是父亲偷偷塞进我锦袋的"易凡低头看她,现她已抱着食盒睡熟,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影,像振翅欲飞的蝶。
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,梆子声惊起一滩宿鸟。易凡轻轻替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披风,云舟穿过最后一片云层时,他看见天际已泛起鱼肚白。怀里的食盒还透着温热,隔着精美的雕花,他仿佛能闻到佛跳墙的浓香。
或许真如绵绵所说,这修仙路再漫长,总需要些烟火气来暖一暖人心。就像此刻,云舟载着星辰与晨露,载着一个惹祸精与一食盒的人间美味,正朝着有光的方向,缓缓飞去。
云宗归返
青云宗的晨雾还未散去,易凡携着绵绵踏碎一地露珠,云舟的残影还在空地上泛着微光。灵儿倚在庄园门口的梨树下,一袭青衫被春风吹得轻扬,间别着的白玉兰簪子晃出细碎银光。她眼尾含着笑,看着易凡怀里堆成小山的包裹,指尖戳了戳他腰间:"出去一日倒像搬了座成衣铺回来?"
"都怪这小妮子!"易凡佯装无奈地瞥了眼蹦蹦跳跳的绵绵,梢还沾着集市上买的糖丝,"非要把我打扮成戏台子上的文生。"话音未落,绵绵已将绣着墨竹的锦囊塞进灵儿手中,里面的胭脂水粉撞得叮当响。
"姐姐快看!"她献宝似的展开绸缎,月白绫罗上绣着并蒂莲,"这料子衬你肤色最好!还有这双珍珠绣鞋,走起来会响呢!"灵儿被她按在梳妆镜前,看着少女在妆奁间忙得团团转,间忽然多了支累丝金凤钗,流苏扫过耳垂时痒酥酥的。
小璃捧着食盒从厨房跑出来,掀开盖子时"哇"地叫出声:"佛跳墙!还有骆驼蹄筋!"她指尖刚要去偷尝,被易凡轻轻拍开:"先端去给婉凝,她今日闭关炼丹。"小妮子吐了吐舌头,却在转身时偷偷往嘴里塞了块糖醋排骨。
铜镜里,灵儿看着自己被描得细长的眉,忽然想起许久未动的瑶琴。绵绵正往她鬓边插玉簪,指尖不小心碰到她耳后红痣,忽然咯咯笑起来:"姐姐这般美貌,若去皇城选秀,定能把那心怡公主比下去!"
"又胡说。"灵儿伸手捏了捏她脸颊,却在镜中与易凡目光相撞。少年倚在门框上,手里转着她新做的穗子,眼底映着烛火般的暖意。她忽然想起昨夜他替自己换敷药时,指尖落在锁骨处的温度,比这春日阳光还要轻柔些。
"对了!"绵绵忽然拍手,从包袱里翻出件猩红肚兜,上面用金线绣着胖娃娃,"这是给小侄儿准备的!"灵儿指尖一抖,胭脂笔在腮边划出道红痕。易凡呛得咳嗽起来,却见翩翩晃着酒壶从屋檐跃下,指尖勾住绵绵的辫:"小丫头懂什么?要生也该先生我的徒儿!"
暮色漫进窗台时,灵儿终于从妆奁中解放出来。她站在廊下看易凡教绵绵练剑,少女挥着木剑跌跌撞撞,却非要学他昨夜斩妖时的招式。春风卷着桃花落在她间,易凡伸手替她拂去花瓣,袖口露出的玄铁护腕与她腕间玉镯相撞,出清越声响。
"火毒之事"灵儿摸着腰间的冰蚕玉佩,那是婉凝新炼的丹药,"或许该试试用寒潭水辅助调息。"话音未落,易凡已转身将她裹进披风里,指尖拂过她耳尖:"明日便带你去极北冰原,先说好——"他忽然凑近,在她耳边压低声音,"若再像上次那样偷偷运功,我便罚你抄三百遍《清心咒》。"
绵绵在远处举着木剑大喊:"你们说什么悄悄话?"翩翩晃着酒壶凑过去,忽然指着天际惊呼:"快看!是琉璃宗的飞舟!"众人抬头时,却见漫天流萤般的光点自云舟坠落,每颗都裹着精致的锦盒——原来是小璃趁乱给全宗弟子都分了块烤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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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风送来晚钟,灵儿望着庭院里打闹的众人,忽然觉得这被云雾缭绕的仙宗,竟比人间烟火处更添几分暖意。易凡的指尖还搭在她腕间,脉搏跳动与她的重合在一起,像两支缠在一处的琴弦。远处传来绵绵的笑骂声,翩翩正追着小璃抢她藏起来的糖糕。
或许修仙路上的风霜雨雪,终会被这些琐碎的温暖一一抚平。就像此刻,她看着易凡眼中的自己,忽然明白——原来这世间最动人的仙法,从来不是斩妖除魔的剑诀,而是有人与你共守人间灯火,同看云起云落。
铸剑谷轶事
清晨的铸剑谷还笼罩在薄雾中,熔炉里的星火倒映在易凡眼底。云龙握着锤头的手悬在半空,铁砧上的玄铁剑坯正泛着暗红光芒:"小凡,这柄流影若嵌入冰蚕丝,说不定能抗住金丹期修士的雷击。"他赤着的胳膊上爬满焰纹胎记,随着挥锤的动作明灭不定。
日头升至中天时,婉凝的白裙才掠过谷口。她指尖捻着朵清心兰,在蒸腾的热气里蹙了蹙眉:"铸剑谷的火气太旺,难怪你总招桃花劫。"易凡刚要反驳,却见小囡攥着裙角跟在后面,间还沾着炼丹房的药粉:"易凡哥哥,婉凝师姐说你要请客!"
宗门酒楼的檐角挂着风铃,叮咚声里飘来烤野猪的香气。小雨系着围裙从后厨探出头,间的银铃比往日晃得更欢:"小夫君来得正巧!今日内门弟子猎了头百年野猪,皮糙肉厚的——"
"打住!"婉凝连忙摆手,素白袖口扫过菜单,"来份清蒸鲈鱼,要配冰泉里的雪水。"小囡盯着案上的素三鲜,眼睛亮晶晶的:"我要松仁玉米和翡翠豆腐!"云龙却一拍桌子,震得碗碟乱颤:"烤野猪来三只!再切十斤酱牛肉!"
雅间里,云龙抱着茶壶咕嘟咕嘟灌茶,婉凝用帕子垫着指尖拨弄熏香。易凡忽然想起什么,冲云龙挤眼:"师兄可还记得伊琳仙子?她最爱吃烤乳猪"话未说完,窗外已传来破空声——伊琳拎着柄绣春刀破窗而入,鼻尖还沾着赶路时的霜花。
"听说有肉?"她扫过桌上的烤野猪,眼睛登时亮如星辰,指尖在刀鞘上敲出欢快的节奏。云龙刚要起身行礼,却见她已经扯下条猪腿大快朵颐,油渍顺着下巴滴在月白裙上,偏偏眉梢眼角都是说不出的娇憨。
"这是我师兄云龙,铸剑谷第一高手。"易凡介绍时,云龙正慌忙递上手帕。伊琳叼着猪腿冲他点头,忽然"噗嗤"笑出声:"高手怎么脸红得像熟虾?"少年耳尖的红色瞬间漫到脖颈,连焰纹胎记都显得格外鲜亮。
窗外忽然下起太阳雨,雨丝掠过廊下的紫藤花,在窗纸上织出细碎光影。婉凝用银筷拨弄着鲈鱼,听小囡讲今早炼丹时炸炉的趣事;伊琳正掰着烤猪骨给云龙演示招式,袖口扬起的风带起他额前碎;小雨端着新烤的桂花糖糕进来,恰好看见易凡偷偷给婉凝碗里添了块她最爱吃的蜜渍梅子。
"说起来,"云龙忽然开口,锤头在掌心敲出节奏,"明日该带伊琳去趟铸剑谷。那柄赤练的剑柄,说不定能刻上她喜欢的缠枝纹"话未说完,伊琳已将啃得干干净净的猪骨往他碗里一丢:"先说好,刻坏了要赔我十只烤野猪!"
暮色漫进窗棂时,雅间里已堆了小山似的骨头。婉凝望着狼吞虎咽的众人,忽然轻笑出声。易凡顺着她的目光看去,只见伊琳正用刀尖挑起块糖糕喂给小囡,云龙手忙脚乱地收拾着她随手丢下的刀鞘,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,彩虹斜斜架在远处山峰上。
或许这就是修仙界最动人的烟火气——有人在熔炉旁挥汗如雨,有人在丹房里与药香为伴,有人提着刀剑走江湖,却总会在某个寻常的午后,因一顿烤肉、一场细雨,或是某个人眼角的笑意,而觉得这漫长仙途,忽然有了值得奔赴的温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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