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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七章第四 故人归来（第1页）

剑影果香话沧桑

月光斜斜切进窗棂，在易凡擦拭的剑身上流淌成银河。小诗抱着绣着并蒂莲的锦缎食袋僵在原地，瞧着少年指尖游走处泛起的淡淡雷光，喉间下意识滚了滚："小、小凡你可别吓我"

"逗你玩的。"易凡忽然收剑入鞘，金属碰撞声惊得檐下风铃叮咚作响。他屈指弹了弹食袋，"洛雪姑娘赏的？"

小诗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，三两下扯开袋口。水晶葡萄在月光下流转着星辉，雪焰瓜切开时溅出的蜜汁竟凝成细小的彩虹："大小姐说都是不值钱的零碎！"她抓起颗葡萄就往易凡嘴边塞，汁水顺着少年下颌滑落，"快尝尝这灵霜枣，咬开能爆浆呢！"

易凡咬开枣子时，甜香在舌尖炸开。他就着小诗递来的帕子擦手，余光瞥见少女盯着自己的七星剑，间银铃随着吞咽动作轻轻摇晃："你说这是神兵？"

"当然！"小诗突然跪坐在蒲团上，素色裙摆扫落几片枣花，"这剑嗡鸣时带着雷霆之势，我师父说过，唯有上古神兵才能引动天地共鸣！"她忽然压低声音，"我以前也是握剑的，在青崖剑宗"

食袋里的水晶葡萄突然黯淡了几分。小诗捻起颗干瘪的灵米糖，糖霜簌簌落在裙摆："后来妖兽潮来了，漫山遍野的骨狼踏碎山门。我抱着师父的剑匣逃了七天七夜，最后在天玄宗山脚下"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，"被当成流民抓了起来做这个丫环。"

易凡顿住擦拭剑柄的动作。窗外夜风卷起枯叶，恍惚间竟与那日灵羽堂的血腥味重叠。他将剥好的雪焰瓜递给小诗："仙界不是太平盛世？"

"太平个鬼！"小诗突然将糖块狠狠塞进嘴里，"仙王们的宫殿确实镶着避妖玉，可外围星域呢？流火沙漠的沙暴里藏着噬魂兽，雾隐渊的毒瘴吞噬过整个商队！"她抓起葡萄狠命一捏，紫色汁液溅在易凡手背，"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，只会说仙界无恙"

七星剑突然出清越的鸣响。易凡望着小诗通红的眼眶，想起洛风说过的修神院，想起红菱欲言又止的神情。他摸出怀里半块还魂丹，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——或许这仙界的太平表象下，早就是千疮百孔。

"以后我教你练剑。"他忽然开口，将还魂丹塞进小诗掌心，"用这颗丹药换你当我的眼睛，如何？"

小诗攥着丹药的手微微抖，抬头时却破涕为笑："成交！不过你得先教我做会爆浆的枣子，大小姐肯定喜欢！"她突然凑近，间的铃兰香混着果香，"说真的，你这剑要是在仙界亮出来，保准有仙王追着收你当弟子"

夜风卷起窗纱，将两人的笑闹声送向远处。在那被星光笼罩的天际，某处星域正腾起暗红的妖气，而易凡掌心的七星剑，此刻已悄然亮起第五颗星辰。

月下私语：情丝与险途

烛火在青瓷盏中明明灭灭，映得小诗的眉眼愈清丽。她跪坐在软垫上，素白指尖蘸着玉瓶里的淡绿色药膏，轻轻抹在易凡结痂的伤口上，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。药香混着她间的铃兰气息萦绕鼻尖，易凡望着少女低垂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的蝶影，心跳不禁漏了一拍。

"还疼吗？"小诗抬起眼，秋水般的眸子盛满关切，见易凡呆呆望着自己，忽而噗嗤一笑，"什么呆呢？"她指尖轻轻戳了戳他的额头。

易凡回过神，喉结动了动："等伤好了，该怎么谢你才好？"

小诗歪着头，间银铃轻响，狡黠地眨了眨眼："不如娶我做媳妇？你会做饭，我会打扫，咱们一个厨子一个丫鬟，多般配！"话落，她自己先红了脸，又故作大方地扬起下巴。

易凡神色微黯，轻声道："我已有妻这次冒险来仙界，就是为了寻冰魄草救她。"

"冰魄草？！"小诗的手猛地顿住，药膏险些滴落，"那可是连仙医都求不到的圣药！你你去修神院试试？听说那里偶尔会有珍稀药材交易"

"我打听过，冰魄草在屠魔者禁地。"易凡目光沉沉，想起伊琳嘱托时的郑重，"那究竟是什么地方？"

小诗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，下意识攥紧了手中的药瓶。窗外的风突然呼啸起来，吹得窗棂吱呀作响，她咽了咽口水，压低声音道："在万妖谷与仙界的交界处，有一道深不见底的深渊那里封印着上古魔物，进去的人就没见谁活着出来过。"她忽然抓住易凡的手腕，"太危险了！就算真有冰魄草，也犯不着拿命去换啊！"

易凡反握住她的手，掌心的温度透过肌肤传来："她等了我太久，我不能让她失望。"他望向窗外高悬的明月，七星剑在储物袋中微微震颤，"再凶险的地方，我也一定要闯一闯。"

小诗望着少年眼中燃烧的执着，忽然想起初见时他满身伤痕却依旧挺拔的模样。她松开手，从怀中掏出一枚刻着符文的玉佩，塞到易凡手里："这是我师父留给我的护身符，关键时刻能挡一次致命攻击你若非要去，就带上它吧。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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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光透过窗纸洒进来，在两人身上镀了层银边。易凡摩挲着温润的玉佩，忽然觉得眼前这个明媚的少女，像极了山间的清泉——看似柔弱，却自有一股坚韧的力量。他郑重地点头："等我寻到冰魄草，定会护你周全。"

小诗别过脸，不想让他看见自己泛红的眼眶，故作轻快地哼起小调，继续为他涂抹药膏。而远处的天际，乌云正在悄然汇聚，万妖谷方向隐隐传来低沉的嘶吼，仿佛预示着一场惊天动地的风暴即将来临。

烟火盈香：灶台前的仙府日常

卯时的天光刚染亮窗棂，易凡便被清脆的银铃声唤醒。小诗踮着脚趴在厨房门框上，间新插的海棠花随着动作轻颤："快起来！大小姐今早要吃你做的鲜虾饼，还把御膳房那俩大厨都遣走啦！"

"洛雪姑娘倒是精打细算。"易凡揉着惺忪睡眼往灶间添柴，听着竹筒里清水汩汩注入陶瓮，"一下子省了多少仙玉？"

"也就每月几百罢了。"小诗利落地将鲜虾去壳挑线，玉葱在案板上切成碎末，"一枚仙玉能换百块上品灵石，折成下界银子"她掰着指头算了算，"够寻常人家吃穿用度三辈子呢！"

铁锅腾起热气时，易凡手腕翻转，金黄的面糊在锅面旋出完美的圆。虾仁与蛋液交融的香气漫过琉璃窗，引得廊下路过的小仙娥频频驻足。"这是在南海渔村学的手艺。"他将煎得滋滋冒油的鲜虾饼装盘，"尝尝？"

小诗咬下第一口便瞪大了眼睛，酥脆的饼皮裹着弹牙的虾肉，鲜味在舌尖炸开："比瑶池的金鳞鱼还好吃！"她忙不迭将清水豆腐汤、鱼香茄子等菜色摆上食盒，青瓷碗碰撞声混着甜香，飘向洛雪居住的流霞殿。

"慢着！"红菱的声音先于身影飘进膳厅，她裙摆上的珍珠流苏还沾着晨露，"老远就闻见香味了，给我留了吗？"说话间已夹起半块鲜虾饼塞进嘴里，酱汁顺着嘴角滑落也顾不得擦。

洛雪托腮看着嫂嫂狼吞虎咽的模样，掩唇笑道："红菱嫂嫂这吃相，莫不是有喜了？"

"喜不喜事小，吃饱才是大事！"红菱抹了把嘴，瓷碗敲得桌面咚咚响，"小凡！再给我做三盘虾饼，十碗玉米羹！"

易凡掀开空空如也的米缸，无奈摊手："不巧，食材见底了。海鲜卤面倒是能凑一碗。"

"也行！"红菱捞起宽面吸溜一口，浓稠的汤汁裹着蟹肉虾仁，吃得她眯起眼睛直叹气，"这面里放了什么仙料？怎比我吃过的百味珍馐还勾魂！"半盆面下肚，她才意犹未尽地起身，临走还不忘顺走碟子里剩下的鱼香茄子。

洛雪戳着碗里的面，朝小诗使了个眼色："明日红菱嫂嫂再来，就说我辟谷了。"

"我哪敢骗大少奶奶！"小诗慌忙摆手，间海棠花瓣簌簌落在桌案。洛雪笑着往她碗里夹了块嫩豆腐，晨光穿过雕花窗棂，在三人相视而笑的眉眼间，洒下细碎的金芒。而此刻的厨房灶台上，七星剑正被炉火映得微微烫，似在无声诉说着，这烟火气背后，终将掀起的惊涛骇浪。

仙府惊澜：真容现处玄机藏

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厨房，易凡取下最后一块结痂时，铜盆里的倒影让他微微一怔。镜中人褪去了伤后苍白，眉眼愈英挺，剑眉下那双眼睛盛着星河般的光，举手投足间多了几分历经沧桑后的沉稳。

"你你竟这般好看！"小诗手中的抹布啪嗒掉落，脸颊泛起红晕，"比那号称仙界第一美男的曲临风还要俊上百倍！"她忽而想起这一个月来，总在换药时偷偷打量的少年，此刻才惊觉那些藏在绷带下的惊艳。

易凡对着铜镜轻笑，指尖抚过光滑的下颌："快十八岁了吧？"话落却自嘲地摇头，"连生辰都不知晓，算这些又有何用？"

小诗望着他眼底转瞬即逝的落寞，突然握住他的手："以后你的生辰便与我同过！我生辰那日，我们做最甜的桂花糕，再偷些大小姐的桃花酿"她的声音越说越小，耳尖却红得透亮。

灶台突然传来咕嘟声响，易凡抽回手搅动卤锅，酱香混着八角的辛香漫开："说起来，红菱嫂子最近食量惊人，怕是真有喜了。今晚做些清淡的？"他将面团揉得劲道十足，案板上"砰砰"声响里，小诗已洗净青菜，刀工利落得像是在雕琢艺术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