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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6章 两难问策(第1页)

太极殿的偏殿里,熏香换了种冷冽的梅香,案上摆着盏新沏的雨前茶,热气袅袅却暖不了殿里的沉郁。武瑶汐端着茶盏,指尖贴着微凉的瓷壁,目光落在殿中垂而立的楚羽身上——连着几日让他打理菊园,探子回禀说他日日只浇水除草,连多余的脚步都没挪过,这般“安分”反倒让她心里的疑窦拧得更紧。今日她索性抛开那些绕弯子的试探,直接往“两难”里逼,看他这副温顺皮囊下,到底藏着怎样的取舍。

“楚羽,”武瑶汐放下茶盏,声音比梅香还冷几分,“前日让你打理菊园,倒委屈你了?”

楚羽躬身道:“臣不敢。能为陛下打理花草,是臣的本分。”

“本分?”武瑶汐轻笑一声,那笑意却没到眼底,“那朕今日便问你几句‘本分’之外的话。你若答得好,菊园的差事便免了;答得不好……”她没说下去,只抬眼扫了他一眼,那眼神里的压迫感却让楚羽指尖微紧。

“臣听着。”楚羽依旧垂着眼,声音平稳得没波澜。

武瑶汐指尖在案上敲了敲,开门见山:“若你家中有年迈的父母要奉养,偏偏此时朝廷有旨,要派你去边关任职——去了,父母无人照料;不去,便是抗旨不遵。你选哪个?”

这问题戳的是“忠孝两难”的痛处,自古最难作答。答“去”,显得凉薄不孝;答“不去”,便是目无君上,无论怎么选都落人口实。秦霜站在一旁暗自咋舌,陛下这是半点情面都不留了。

楚羽沉默片刻,轻声道:“臣会先向朝廷请旨,允臣带父母同去边关——边关虽苦,总有容身之处。若朝廷不允,臣便将家中田产悉数变卖,托给邻里照拂父母,再将俸禄大半寄回,自己在边关恪尽职守。待任期一满,立刻辞官归乡侍奉。”

他没选“去”或“不去”,反倒绕了个弯——先求两全,再求“尽责”与“尽孝”各留余地,既没违逆君上,又没丢下父母,把“两难”拆成了“缓急”。

武瑶汐眉尖动了动,没接话,又问第二题:“你与同乡好友一同赴考,你中了状元,他却落了榜。他跑来求你,说家中妻儿等着活命,让你把状元之位让给他,日后定当报答。你让不让?”

这题更诛心——让了,是欺君罔上;不让,是背信弃义,还要落个“见死不救”的名声。

楚羽垂眸道:“臣不会让。状元之位是朝廷所授,关乎取士公正,不能私相授受。但臣会将中状元所得的赏赐分他一半,再为他举荐去处——若他有才学,臣便向吏部荐他做个小官;若他暂无门路,臣便资助他再考一年。既守了规矩,也护了旧情。”

又是这般“两全”的答法——守了原则,又给了情面,把“让与不让”的死局,转成了“如何帮”的活棋。

武瑶汐端起茶盏抿了口,茶水的苦涩漫开,她又问第三题:“你管着一县粮仓,恰逢邻县闹饥荒,灾民涌入你县求粮。可朝廷有令,粮仓粮食需留着供本县军需,擅动便是死罪。你给不给粮?”

一边是灾民活命,一边是自身死罪,又是个没得选的局。

楚羽道:“臣会先开粮仓,给灾民熬粥续命——但只给稀粥,不干粮,既能救急,又能省粮。同时快马奏报朝廷,说明实情:若灾民饿死,恐生民变,反倒危及军需;臣愿以官职抵罪,只求朝廷宽限几日,待后续粮草调至,再补足粮仓。”

他竟敢说“先开仓再请罪”,看似冒险,实则掐准了“民变比缺粮更可怕”的要害——朝廷要的是稳定,只要能平息灾民,未必会真治他的罪。

三题问完,武瑶汐没立刻开口,殿里静得能听见梅香燃尽的轻响。她盯着楚羽看了许久,这人不仅能破军事农商的偏题,连这等诛心的两难局都能答得滴水不漏——他太懂“取舍”的分寸了,懂到不像个只知“温顺守礼”的男子,反倒像个浸淫官场多年的老吏。

“你倒真会找‘折中’。”武瑶汐的声音冷了几分,“好像这世上就没有你摆不平的事。”

楚羽垂着眼道:“臣只是……见过些类似的事,知道‘急则治标,缓则治本’的道理。不敢说‘摆平’,只求不把事闹得更糟。”他又把话往“见过”上推,不肯承认自己的急智。

武瑶汐没接他的话,话锋陡然一转,抛出第四个问题,也是最狠的一个:“若你的上级官员正在贪污,还拉你入伙,许你好处——你不从,他便会寻由头治你的罪;你从了,便是同流合污。你怎么办?”

这题直戳官场最龌龊的根儿,答“不从”是找死,答“从”是自污,连“折中”的余地都几乎没有。

楚羽沉默的时间比前几次都长,指尖在袖中轻轻蜷了蜷。过了好一会儿,他才轻声道:“臣会先应下来。”

武瑶汐眉尖一蹙——果然?

却听楚羽继续道:“但只收他的‘好处’,不碰他的贪污事。他让臣做的事,臣都‘办不好’:要么记错账目,要么办错流程,让他觉得臣‘笨手笨脚’,不堪大用。同时悄悄记下他贪污的证据——不用多,只记一两件最确凿的。待他对臣放下戒心,或是寻到机会,便将证据匿名递交给更上一级的清官。他倒了,臣没沾脏水,也不用再受他胁迫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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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竟是要“假意顺从,暗中取证”——先示弱保身,再寻机反击,把“入伙”变成了“卧底”,连“笨手笨脚”都成了伪装的利器。

武瑶汐捏着茶盏的手指猛地收紧,瓷壁硌得指节白。她算是看明白了,这人根本不是“全能”,他是“全懂”——懂人心,懂规矩,懂什么时候该软,什么时候该硬,甚至懂怎么用“温顺”当盾牌,把自己藏在最安全的地方。

“你倒是……聪明得很。”武瑶汐的声音里带了丝不易察觉的怒意,“连‘装傻’都算得这么清楚。”

楚羽垂着眼,语气依旧温顺,甚至带了点“惶恐”:“陛下恕罪,臣只是……不想死,也不想做亏心事。若有别的法子,臣断不会用这般伎俩。”

“伎俩?”武瑶汐冷笑一声,“你这‘伎俩’,可比那些只会硬抗或同流合污的人高明多了。朕倒想知道,你这一身‘本事’,到底是从哪学来的?”

楚羽道:“臣真的只是从杂书里看来的……臣家中有个过世的老管家,留了些前朝的野史笔记,里面记了不少这些‘避祸’的法子。臣闲着无事翻了翻,没想到今日竟用上了。”他又把“老管家”和“野史笔记”搬出来当挡箭牌,把自己的算计说成“偶然学到”。

武瑶汐看着他这副永远“有出处”的样子,心里的火气没处。问了四题,题题刁钻,他却题题对答如流,不仅没露破绽,反倒让她更确定——这人藏得太深了,深到她几乎摸不透他的底。

“罢了。”武瑶汐站起身,龙袍扫过案边的茶盏,“菊园的差事你不用去了。回听竹轩待着吧,没朕的旨意,不必出来。”

这是变相的“禁足”——既然明着问不出破绽,那就把他圈起来,看他在方寸之地还能不能藏。

楚羽躬身应道:“臣遵旨。”

他缓缓退出偏殿,走到殿外时,秋风卷着落叶擦过脚边,凉得他指尖颤。刚才那四个问题,每一个都像在刀尖上走,尤其是最后一个“贪污”的题,他几乎是赌了一把——赌武瑶汐能听出“假意顺从”里的“没同流合污”,赌她要的不是“硬气”,是“能解决事”。

还好,他赌对了。但他也清楚,这只是暂时的——武瑶汐没问出破绽,只会更警惕,下一次的试探,只会更狠。

偏殿里,秦霜见楚羽走远了,才低声道:“陛下,楚羽这答法……虽圆滑,却也算没失底线。只是……”

“只是太圆滑了。”武瑶汐打断她,目光落在窗外的落叶上,“一个男子,懂军事、通农商、会诗琴,连官场的龌龊伎俩都懂,还能把‘温顺’装得滴水不漏——你信他只是‘翻了几本杂书’?”

秦霜没敢接话。

武瑶汐指尖在案上敲了敲,眼神沉得像深潭:“继续盯紧他。就算把他圈在听竹轩,也要看他在里面做什么——是真安分,还是在琢磨新的‘伎俩’。朕就不信,他能一辈子戴着这副面具。”

“是,奴才遵旨。”

听竹轩的院门被悄然加了侍卫,明着是“保护”,实则是看守。楚羽回了屋,便坐在窗边看着院外的侍卫,没说话。阿福端着茶水进来,见他脸色苍白,小声道:“公子,您是不是惹陛下生气了?怎么……外面多了好些人?”

楚羽笑了笑,那笑意却没到眼底:“没事,陛下只是怕我在外面闯祸,让我在屋里歇着。”他拿起桌上的《男诫》,翻开书页,目光落在“谨言慎行”四个字上——

是啊,谨言慎行。在这宫里,多走一步都可能踩雷,他必须更小心,更谨慎。

只是他不知道,这场“圈禁”里的暗战,还要持续多久。而武瑶汐站在太极殿的高台上,看着听竹轩的方向,也在想——这场猫鼠游戏,到底谁会先露出破绽。

秋风卷着云影掠过宫墙,把两边的心思都藏进了沉沉的暮色里。

听竹轩的院门刚撤了侍卫没两日,秦霜便又来了。这次她没带别的话,只递来件月白色的锦袍,料子是上好的流云缎,针脚细密,领口还绣着几枝暗纹兰草,瞧着倒是体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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